姜棠脸上发烧, 清咳了一声：“你是不是……有点傻啊？”
她很快地拉一下他的手, 转身飞快往楼道跑了。
姜棠飞快地登上电梯飞进房间，趴在落地窗前往下看。那个男孩子的背影显出薄而凛冽的肩胛骨。他披着夜晚的露水, 一步步往回走。
姜棠给他发微信。
是棠棠不是糖糖：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哦
-回到基地了告诉我一声
没忍住，还是问：
-你是不是有点傻啊？
kant.：
-？
很无辜。
姜棠不想跟他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 姜棠又忍不住。
-你怎么回基地的啊？
-上车了吗？
kant.：
-滴滴, 上车了
姜棠：
-那你待会儿回去了还要训练吗？
-今天是不是耽误你训练了呀？
kant.：
-没有
-放半天假
正常工作都有周末节假日，但像他们，不仅没有周末没有朝九晚五，连休息都是偶尔、偶尔匀出半天来。真的很辛苦。
姜棠心里默默感慨。
-那你回去之后要做什么呀？
-会继续rank吗？
kant.：
-嗯
无话可说时保持沉默。姜棠觉得跟他待久了, 自己跟人说长句子的欲望都消减不少。
她有点好奇：
-像你们rank，都是工作吗？
-你跟我打游戏, 是不是都抽的是休息时间啊？
-没有
他大概思索了一下怎么措辞,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一句：
-和你玩, 也是在练习
-没有因私废公
姜棠觉得他认真得太可爱。
-我觉得你这么努力, 值得一个好成绩呀
-林樾, 你有没有什么目标啊
-。
他打了一会儿字, 发过来一句：
-我想拿冠军
很坦诚很耿直的回答, 很像他那个人。
姜棠抱着手机, 笑起来。
-你会的
姜棠躺在床上滚了两圈，回想种种经历，还是不可自抑地喜悦。她翻过身，发一条一人可见的朋友圈。
你是不是有点傻？
我反正，不会拒绝你啊。
切出去，登录微博。热闹吃了几个瓜之后，再切回微信，朋友圈被点了一个小小的红心。
kant.：
-我到了
-好：）
059.
这些天姜棠养成了睡前看一看海狸台的习惯。点开海狸台，飘在游戏区首页的照样是几个职业选手的直播。
梦帅的直播间叫kant不在，孤寡老年人单排，火火则是梦哥宁愿单排都不上我的车，whyme直播间叫主狙不在灵车反向俯冲上分，tranquil和lline正常一点，激情吃鸡冲鸭。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都很皮。
然后姜棠突然看到系统跳出来提示。
你关注的ace、kant正在直播~
姜棠看见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头像旁边出现一个小小的“正在直播”记号。kant，在海狸台的头像，还是姜棠画的图。
他直播间名字叫rank。一如既往的高冷路线，一言不发，直播间里只有敲键盘的声音。今天的直播间没有开全员禁言。
粉丝进来凑热闹的时候，还都很惊异：
哇k哥今天没禁言……太感人了叭
没禁言……我天，kant酱今天心情很好吗
怎么回事，地球要爆炸啦？
屏幕上是游戏开始匹配的画面，姜棠听见kant低声说：今天比较开心。
听起来还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但是弹幕一瞬间就爆炸了一屏幕。
？？？？被盗号了？
天天你有本事盗kant的号有本事开摄像头啊
怎么了怎么了开挂被封号了？
开麦了？我幻听？
那边没有解释，匹配进入素质广场，一动不动等着游戏开始。
姜棠看见好多抖m粉丝都非常感动地给直播间刷礼物，刷屏都写着kant不要闭麦我室友临死前想听你说话。
她觉得很有趣，也想凑热闹发两句表白，但突然看见管理员的提示：本房间已开启全员禁言，10000小时后解除~
……行吧。
*
姜棠课不多，国庆节七天，打了几个晚上的游戏。室友宁檬看她每天宅在家，一定要约她出去吃个小火锅喝点奶茶。
姜棠拿她没办法，和她一起去大学城著名的美食街网红店打卡。
宁檬把合照po上微博，写道：
和室友棠妹一起靠奶茶续命，只要我喝得足够快，卡路里就追不上我！燃烧我的卡路里！图片图片@甘棠今天要画画
她们走路回住处，就当散步。宁檬叼着吸管，一边吸气一边瞎聊天：“棠棠，所以你最近和kant有进展没？我看他直播，还是一副高冷样子。”
“……有吧？”
“请用百字详细具体地陈述。”
“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他好像还不懂有些事。”姜棠翘起唇角。
宁檬突然神秘地问：“所以kant酱私下人设确实是小狼狗吗？我看论坛上好多姐姐粉，真情实感觉得他的人设很好磕。”
“什么？什么小狼狗？”
宁檬就把手机亮给她看：“你不是吧？你可是官方女友，连公认人设都不清楚的吗？好多文手嗑他和梦帅的西皮。”
手机上是lofter订阅话题“mk”，热度99+。姜棠随便点开，就是多种姿势嗑糖的文手，还有产长篇粮的太太——真人rps，非常真情实感。
这些文前标明kant的属性，一般都是“冷漠寡言小狼狗”。姜棠看了半拉，把手机递回给宁檬：“可是他们都是直男。”
“……这不重要，只要萌就行。不是，我重点在，他确实是小狼狗人设？——说实话我没太能理解，像他这样，又不说话，又不宠粉，又高冷，到底哪里来的粉丝。”宁檬思索了一下，马上又推翻自己的前言，“不对，他强，而且帅。帅就够了。”
姜棠无奈地问：“我就是你不能理解的，他的粉丝。那你在他粉丝面前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所以，他在你面前也那么高冷的？那、那你们怎么谈恋爱啊？”
“没有……”姜棠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所以说，作为ace粉圈太太，你对他的人设有没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姜棠的重点抓得不对：“ace有粉圈吗？我们是小透明战队。”
“……有啊，”宁檬作为深度电竞女孩，非常了解各大战队的势力发展，“ace现在，炙手可热你懂吧？炙手可热。你看贴吧。”她把手机再一次亮给姜棠。
很多夸奖。什么阿册队训练赛s组积分第一第二，决赛圈强行突围二十杀吃鸡，都在夸奖，都在“路人粉了路人粉了”。
——姜棠这个时候不知道，电竞圈有种风气叫“赢了吹输了黑”，跟饭圈的跟红顶白一个道理。
她还真是第一次知道ace居然已经有那么大规模的粉丝了。不过三四个月，现在居然要用“炙手可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