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卡包做得非常完善。
要说冯卓友不是早有准备, 秦静也是不信的。
估计这也是当时，“天天桌游”店里的前台妹子想提醒她，却没说出口的话。
揣摩不出她的神色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冯卓友噙着微笑主动问：“感觉怎么样？如果你这边有什么意见, 我还可以再进行修改。”
态度放得很低。
秦静也瞥他一眼, 没说话。
冯卓友，根本就是个假名字, 这人的真名叫冯飞如。
——很不巧，梁霄鸣认出了他。
秦静也用“冯飞如”这个名字，在星网上随手一搜，就看到了他的身份：
腾飞互娱，创始人房曼如的儿子。
也是腾飞互娱唯一的继承人。
那么，他给自己营造的“缺钱”背景，就很引人深思了。
是和梁霄鸣一样，出来体验生活，打算自己创业？
还是另有目的？
通过对方展露出来的种种信息，秦静也不难看出：
冯飞如始终认为，她会将《三国杀》实体桌游卡包的价格，定得很高。
说不定还是限量发售。
后续，《三国杀》肯定会不断推出新的拓展包。
冯飞如用一次性的设计，免费拿到卡包的经营使用权后，
只需要将“天天桌游”，并入腾飞互娱的“腾飞桌游”连锁店下，就可以无痛实现垄断。
这笔买卖着实不亏。
商场如战场，这也是秦静也不大乐意开公司的原因之一。
俞禹、赵若这样的个人设计师，本质上和她一样，都是自己给自己打工，自负盈亏。
一旦她开了公司，必然会和其他同行出现竞争。
到时候勾心斗角的，资本的手段她想象不到。
联邦的良心企业家很多，但眼前的冯飞如，显然不是其中一个。
秦静也冷淡道：“这样就可以了。”
她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冯飞如还以为她不满意，闻言顿时心中一喜。
他笑道：“那我把设计方案发给杜小姐，还有几位厂商的联系方式。”
秦静也点头，检查了一下设计方案，确认没有问题后，喊杜新月送客。
她本身长相偏中性，刻意冷着脸时，气势更是唬人，旁边的梁霄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
冯飞如一句“合作愉快”卡在喉咙里，到店门外也没说出口。
那个姓杜的短发女人，还无视了他伸出的手，急急忙忙说还有事，慢走不送。
冯卓友盯着她的背影，转身，鄙夷地嗤了一声。
没眼色的女人，为那个静夜鞍前马后，也不见静夜有多感激她。
都是为了钱而已。
回到一楼客厅，杜新月就从秦静也手中抢走了实体卡：“好漂亮啊！这个卡做得真不错，到时候我们自己家也留一套……不，留两套！”
还有一套她要留着收藏！
秦静也将卡从她手里抽出，装回盒子里递给梁霄鸣：“这个送你了。”
梁霄鸣：“……啊？”
杜新月笑容一滞，思及冯飞如的身份，疑惑地问：“静也？这套卡有问题吗？”
秦静也点头：“有问题。”
在梁霄鸣复杂的视线中，她接着道：“它被臭男人的手摸过，等正品做好，我们用新的。”
杜新月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
梁霄鸣：“……”
心情更加复杂了呢。
梁霄鸣把卡包盒子收了起来，打算到时候挂在二手网站上卖掉。
虽然不清楚那个冯飞如的目的，但他连真名都不敢报，明显不安好心。
可不就是个臭男人。
老板不要的垃圾，他代为处理可以，留着自用是不可能的。
事情说完，秦静也回到工作区。
《三国杀》移动版拖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走入正轨，她打算检查一下梁霄鸣《红月》地图场景的制作进度。
实体卡的后续工作，则被杜新月一手包揽下来。
杜新月工作上接触的人不少，同事关系也都不错，自有她的人脉，并不打算联系冯飞如介绍的那几个厂商。
冯飞如设计方案做得确实不错，他既然主动找上来算计她们，吃了亏也不能怪谁。
二月的最后两天，风平浪静。
三月一号，《三国杀》移动版正式公测，内测档数据全部删除。
但这并不影响玩家们的热情。
一大早刚到公司，曾瑞就用光脑下好移动版，打算先把账号注册了，边玩玩娱乐局边工作。
个人身份id刚输入，游戏加载进去，他愣了一下。
屏幕上显示着：“曾曾曾经”是否是您的账号？
这不是移动版出现之前，他在全息版玩的账号吗？
抢到移动版内测资格后，曾瑞就没怎么上过全息版《三国杀》了——他就属于那种不关注剧情，对画面要求也不怎么高的玩家。
要不是现在陡然看见，曾瑞都快要忘了，自己在全息版《三国杀》还有一个账号的事。
他选择了【是】。
通过验证后，曾瑞发现，自己在全息版的所有资产，包括已解锁武将，果然全都同步到了移动版。
这……
这怎么不早说啊？！
早知道两边最后会数据互通，他也不至于天天抱着移动版玩啊！
移动版是更方便，可当时在内测，内测最后都会删档啊！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他每天下班回家，肯定先上全息版签个到，再出来玩移动版。
曾瑞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个亿。
第一主星，望着空空如也的新账号，再看看其他人闪闪发光的武将卡，司老元帅的心情奇妙地与他同步。
不过与《三国杀》全息版比起来，移动端内测的用户，终究要少了不知多少倍。
最终，出现在游戏评论区上方的反馈，清一色都是好评：
[静夜良心设计师！！]
[你总算干了件人事，再也不用纠结是玩全息还是移动版了，我直接两个一起玩！]
[这一波必须好评。]
先有全息版的基础，后有文艺协会数次发文力挺，再加上热度高居不下的《光遇》……
移动版一出，连广告都不用打，就有无数玩家涌入。
杜新月不由感叹：“星游为什么不收移动端游戏呢？”
要不然，三月的月榜第一，非她们家静也莫属。
听见这话的梁霄鸣：“……”
他的屏幕上，正显示着现在星游三月的月榜排名。
上面的游戏一片萧索，数据增长极其缓慢，重点突出“凉凉”两个字。
《神女圆舞曲》目前排名第八。
8是个好数字——老板说的。
梁霄鸣同情了他俞哥一秒，下一刻，排名刷新，《神女圆舞曲》掉到了第十一。
梁霄鸣：“……”
他正想说，老板说九、十也都是个好数字来着。
对不起了俞哥，这回真没法安慰你了。
梁霄鸣默默关了月榜，决定假装没看见他俞哥排名往下掉的事。
两天后，一个又一个好消息接踵而来。
先是杜新月那边联系好厂商，谈妥了价格。
对方工厂开在功能星，位置优越，距离各大星系都不远。
在杜新月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老板派人顺便帮忙买了货仓，并联系了当地靠谱的物流公司，敲下订单。
“一批次卡包工期在十天以内，不过静也，你打算发售多少卡包啊？”杜新月问。
这个秦静也还真没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