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还真是为了己方的利益谋划颇深。
  阿曼多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
  不过比起仆人,水神的表现才是令阿曼多感到疑惑的那一方。
  看着不远处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女,阿曼多的内心不禁有一个疑问:‘她真的是水神吗?’
  虽然不想怀疑被这个国家认可的神明,但是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作风,她给阿曼多的感觉都不似活了几百年的神明。比起一国之神,她更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所以这样的她才会在仆人的三言两语之下交出了主动权,甚至因对方的话术而萌生退意......
  眼前的少女似乎只是空有神明的名头与身份,却没有神明应有的能力与手段。
  她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
  阿曼多怀疑她在那维莱特办公室内说过的那些话不过是借个口罢了。
  至于这样要求的目的...恐怕只是小女孩想要个强力的打手陪她去赴一场遍布危机的宴会而已?
  可说不通啊,难道最高审判官的威慑力还不够吗?又或者那维莱特不擅长动手,她怕被愚人众攻击才出此下策?
  思及至此,阿曼多看向最高审判官。
  那维莱特自然发现了阿曼多对他投来的视线,那其中充满了探究与深思,但他现在无暇弄清楚这些视线背后所蕴含的东西。
  “阿蕾奇诺女士,请您不要试图以诱导水神的方式转移话题。”那位莱特说的很不客气:“至于您说的提议不过是无稽之谈,如果您想以那件事为交换条件,还请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所谓‘重大消息’的真实性。”
  芙宁娜明显一愣,但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用端起茶杯喝茶的方式,将主导地位交给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条理清晰:“不过无论愚人众出于怎样的理由,有多么重要的讯息想要传回至冬国,他们都不应该选择直接劫持搭载着游客的轮船,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显然,他没有被仆人的三言两语诱导,忘记他们本来的目的。
  “这样啊...”仆人收敛了嘴边的笑意,身体微微向后靠,略显冷淡的抱臂而言:“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不是吗。”
  那维莱特没有将她冷淡的态度视作威胁,他的视线落到那些摆出的证据上:“我们会按照跨国案件的采证时间,让愚人众尽可能有充足的时间探明那些罪犯劫船的目的,至于对枫丹方面的补偿,后续我会给您发送一份报告。”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向仆人传达了一个信息:你想怎么查我们不管,但无论对枫丹的补偿还是愚人众劫船的目的,他都要看到。
  倘若这个结果已成定局,这个茶话会开了等于没开,甚至还会影响愚人众在枫丹本就不太好的风评。
  仆人在内心叹气,她索性也不继续抓着那点模糊的‘可能无罪’或‘事出有因’不放,沉默了半晌后,她看向一旁的阿曼多。
  “依照枫丹的法律,愚人众会认下这次的鲁莽行事,并积极跟进与赔偿,但眼前这位作为证人的‘杀人凶手’,枫丹又会怎样给愚人众一个交代呢?”
  仆人奇特的眼眸落在阿曼多的身上,语气嘲讽道:“他既是轮船被抢时的证人,同时也是杀害那些愚人众的凶手,我说的对吗?”
  言外之意,她可以认下枫丹的判决,但她也要眼前这位‘证人’伏诛。
  “即便他是为了救人而‘痛下杀手’,但以目前的证据来看,愚人众没有主动攻击这艘船上的任何一个人。”仆人重新拿起了茶杯,饮了一口润喉:“...所以这位证人将船上的愚人众清扫一空的行为,应当比我们愚人众还过激吧?”
  “听说您是蒙德人,是否是因为某些愚人众在蒙德的行径,导致您迁怒了那条船上的愚人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阿曼多没预料到两方交战的炮火还会烧到自己这边,他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便被那维莱特打断了。
  “我自认可他作为证人的身份,那就证明我亦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那维莱特平静的开口:“他的事会由枫丹进行审理。”
  竟是连愚人众都没有过问的权力。
  “把他交给愚人众处理。”仆人彻底失去了笑意,她知道那维莱特是想要保他,但她偏不会如他所愿:“他杀了愚人众,愚人众自然有自己的处理方法,就无需枫丹在这方面代劳了。”
  “恐怕您要拿到西风骑士团签署的书面文件枫丹才可以放人。”
  那维莱特沉声说明:“枫丹只有暂时收押的权力,没有越俎代庖,替蒙德处理案件的权力。”
  “那你们将人交给我,交给愚人众,愚人众会代你们将这一切告知蒙德的。”
  “抱歉,我们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那你们最好将他保护好,不然万一有些不听指挥的愚人众找到空隙将他重伤,我可无法负责,毕竟我已经警官过你们了。”
  “不劳费心,这件事自会有专人能够处理。”
  阿曼多知道自己被当成软柿子了,虽然内心不快,但他也清楚这不是他能随意插话的场合。
  那维莱特明显是要保自己,倘若自己擅自发言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的寻亲之旅恐怕又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就‘交不交阿曼多’‘没权限交不了’‘交不了愚人众就无法配合,想要配合就必须交出阿曼多’来回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