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手下意识握住想要反制,苏醒的意识却听到了一声漫不经心似的轻呼:疼!
  眼睛睁开,许御天的视线经历了一瞬间的刺眼收缩之后,落在了床畔之人的身上以及握住的手腕上。
  折断了可没有人照顾你了。他轻动着手臂示意道。
  抱歉。许御天收回了握紧的手,看着其上残留的握痕道。
  没关系,伤者为大。那十分富有血气的红唇轻勾,手覆上了他的额头道,没事就好。
  嗯。许御天轻动,在察觉心口处难以忽略的疼痛时,轻蹙了一下眉头。
  你胸口中的伤口有些深,缝了几针,得躺上几天才能起来。从额头上收回手的人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幸好给你缝针的时候你没醒,要不然能疼晕过去。
  不会。许御天不觉得小小的针能有多疼。
  那我再补两针?坐在床畔的人笑道。
  许御天抬眸看他。
  那提议之人却无任何心虚之感,反而如从前一样,还是自由随心的模样:需要我帮你整顿转移你的财产吗?
  许御天眸光轻敛,看着他道:不用。
  我出手的话,不会被人察觉。姬翡说道。
  他虽没有看到具体的账目,但也隐约知道他这几年积累起的财富足以令无数官员绞杀垂涎。
  虽然财富或许没有曾经所见的连绵的金山那么多,但已经是泼天的富贵。
  而财富是很多事情的根基。
  不用。躺在床上的少年看着他回答道。
  好吧,那就好好休息。姬翡覆上了他的眼睛。
  少年阖眸而气息微沉,睫毛划过掌心而微痒,不过片刻后,那略失了血色的薄唇微启:我饿了。
  哦姬翡抬起了手来,看着那双似有无奈的金眸起身笑道,我去帮你看看小玉做了什么好吃的。
  嗯。许御天轻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身影离开,随着衣摆走出屋门,抬眸看向了这个熟悉又安逸的地方。
  他回来了。
  不知道许小玉看到他会说些什么,那个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招呼就离开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本以为会荣耀而归,却是这样的狼狈
  许御天,你醒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变得清晰,而不过是一转眼,就看到了那随着身影纷飞而来的衣摆。
  入内的女子仍旧穿着布衣,还有着曾经熟悉的模样和神情,却好像又高了些和俏丽了些。
  发髻变化,以木钗轻挽,她匆匆奔向床边,上下打量着,轻呼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道:醒了就好。
  许御天绷紧的心弦一瞬间松了下来,心中不知为何有酸涩之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我一直在这里啊!许小玉下意识回答道,随即有些了然醒悟,哦,你说我出门那次,说起来真不巧,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回来了,还吃到了你做的包子!许御天你出息了嘛,做的真好吃!
  那是真不巧。许御天说道。
  也还好,刚好赶上了,我从非羽先生那里抢到了好几个。许小玉十分得意道,他一开始还不舍得给我,但那包子没地方藏,嘿嘿啊,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你不是在学医?许御天问道。
  我的医术还差的远呢。她这样说着,却没什么泄气的情绪,你
  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迟疑着咽了回去。
  想问什么?许御天看着她的神情问道。
  也没什么。许小玉轻皱了一下脸,她当然是想问问这几年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又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但又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时候问不太妥帖。
  完好无损的出去,满身血的回来,一定经历了一些让他心神受损的事。
  想问什么就问,憋着不难受吗?许御天问道。
  难受啊,我这不是怕你难受。许小玉轻咳了一声回答道。
  没关系,我不想说的,不会回答你的。许御天说道。
  许小玉看向了床上比从前长开了很多,但仍然一如既往恶劣的少年,轻轻颤动肩膀冷笑了一声:我不问了。
  这不就是你尽管问,反正我不说的回话,问出来了也得不到答案,还不如不问。
  这是你自己说的。躺在床上的人说道。
  我看你精神挺好,是没什么事了。许小玉轻嘶了一下道。
  许御天轻笑,却在转眸看到从门外进来的身影时一瞬间眸中笑意尽敛:你怎么在这里?
  憨厚的汉子身影停下,端着托盘靠近道:是非羽先生带我来的,老大您怎么样了?
  许御天的目光未移,审视着那靠近的人,他从不允许任何人知道这里的存在,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七年,院落之外也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里是安全之地,不允许别人随意踏入,而在这里,除了原来的两个人,任何人都无法成为信任的存在。